第 84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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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4 章
石永強的後事辦完，林恩寧忽然發現自己在臺城沒有親人了。
兩個姑姑嫁到外地，她跟另外兩個叔叔也並不親近。
3月底的天氣說回暖就回暖，前幾天的溫度還是個位數，今日的氣溫突然飆升到15度，春意已然深沈。
林恩寧抱著李立冬的胳膊，靠在他身上，卻道：“臺城今天好像有點冷。”
陽光照在臉上，清風拂過也帶著絲絲暖意，李立冬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，將她摟進懷裏，“要不要回家拿點衣服？”
林恩寧回臺城後還沒回過家，確實也打算拿些換洗衣服。
只是兩人站在大門口才發現，整扇鐵門都被潑了紅油漆，門廊的墻也寫滿了“還錢”、“人渣”、“去死”那些字。
李立冬第一次見這種場面，嚇傻了。
林恩寧倒是見怪不怪地打開門，只是屋內的情況比門外好不了多少。
李立冬楞了好一會兒才跟她走進去，屋內家具東倒西歪，杯碗碎了一地。林恩寧走到樓上，發現自己臥室裏的衣服也被人翻了出來，揚了滿床。
每個抽屜都被翻過，她留在床頭櫃裏幾件稍微貴一點的首飾，和放大衣櫃最頂上的包都不見了。
林恩寧挑了幾件幹凈衣服，平靜地離開。
李立冬反倒緊張得很，“是不是進賊了？用不用報警啊？”
“不用，家賊難防。”林恩寧握了下左腕的手鐲，淡淡道：“重要的東西我都帶走了，剩下的丟了就丟了吧。”
李立冬聽出來她話中有話，但林恩寧明顯不願意再說話，他便沒有問下去。
周一他要回學校實習，林恩寧也要回到C城。李立冬買了同一車次的票，只是兩人要在不同站下車。
上車後他們都沒有心情說話，林恩寧靠在他的肩膀，難得睡了一個安穩覺。
只是李立冬很快就下了車，她透過窗子依依不舍地向他揮手。
短短兩天天，她仿佛嘗盡了世間的所有離別，車開動之後，她緊緊摟著書包，把臉埋了進去。
書包裏似乎有個硬邦邦的東西支棱著，林恩寧拉開拉鏈，發現包裏多出一盒巧克力。
除了李立冬沒有人會在她包裏藏巧克力，還是她喜歡吃的費列羅。
盒子裏還塞了二百七十三塊錢，有零有整，應該是他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放進去了。
手機滴了一聲，收到了李立冬的微信。
【別難過，你還有我。】
她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買的，又是什麽時候把這些放進了她的書包。
她只知道，在這趟向著夕陽疾馳的列車上，她品到了人生的苦，也嘗到了愛情的甜。
-
林恩寧剛回到學校，就接到了陳雅惠的電話。
“寧寧！你沒事吧？？你在哪兒呢？是不是回臺城了？出這麽大事你怎麽不告訴我呢？！你等著啊，我現在馬上買票回去找你！”
“我已經回來了，”林恩寧打斷她，“都到學校了。”
“你回來了？”陳雅惠驚訝道：“你在哪兒呢？”
“當然是在教室，準備上課。”
“那你下課等著我！”
石永強跳樓的事一夜傳遍了臺城，陳雅惠知道這個消息後著實吃了一驚，加上林振昌的公司被人告的搖搖欲墜，陳雅惠有點擔心林恩寧的處境。
見面後，林恩寧滿臉的疲憊更驗證了她的猜測。
“你舅舅...”
林恩寧艱難地點了下頭，後面的話沒有心情再說。
陳雅惠嘆了口氣，挽住她的胳膊，“下午別上課了，咱們吃好吃的去~”
小時候，林恩寧的媽媽教過她，安慰一個心情不好的人，一塊兒蛋糕比兩句好話更有用。
她挑了家C城最高端的西餐廳帶林恩寧過去，選了靠窗的位置，把最貴的菜點了個遍。
“你嘗嘗，聽說這家周末排隊叫號能叫到200多，火爆的很！”
“嗯。”林恩寧沒有胃口，偶爾看看手機，大部分時間都是沈默地看著窗外出神。
父親一直聯系不上，她很擔心。
陳雅惠知道她在憂心什麽，她們從小就在一起，林家的情況她很清楚。
不過在陳雅惠的認知裏，生存是第一重要的，所以她直截了當問道：“你生活費夠不夠？你爸走的時候給你留錢了嗎？”
林恩寧有一瞬怔然，她把卡裏所有生活費都交了李立冬母親的住院費，身上只剩幾百塊現金。
陳雅惠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，立刻打開微信轉過去三萬塊錢。
然後火速拽過林恩寧的手機，點了接收。
“這個你先花著，我下個月理財還能到一筆，到時候再給你。”
“我怎麽能花你的錢呢！”
林恩寧想把錢退回去，但陳雅惠藏起手機，笑得狡猾：“甭費勁了，你就算轉給我，我也不收，24小時以後就退回去了。我跟你說，微信就這點好比銀行好，我要是不接受，你就沒法給我轉賬。”
林恩寧垂：“雅惠。”
陳雅惠：“咋了？”
“謝謝你。”
“你跟我客氣什麽？我這些年在你家吃的飯錢也不止這點錢。”陳雅惠真心道：“你在我心裏跟親人沒什麽區別。”
林恩寧眼眶發紅，“我....”
“你可別跟我煽情啊！我受不了這個！”陳雅惠急忙拿起杯子，扭頭看向窗外。
這世上錦上添花的人很多，雪中送炭的寥寥無幾，可她遇到了。
這幾日的噩耗幾乎擊垮了林恩寧，她沒想到自己見證了人心的險惡，也感受到了真情。
眼淚險些就要掉出來，“雅惠，謝謝你。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。”
“哎呀，肉麻死了！不聽不聽！”陳雅惠嫌棄地捂著耳朵，“反正你需要錢隨時跟我說，我手上有30萬理財還有個幾十萬股票，養你兩年不成問題。”
“30萬”這幾個字讓林恩寧想起了李立冬母親的手術費。
如今她已經沒有能力幫李立冬籌手術費，但陳雅惠卻能拿出這筆錢又不影響生活。
可她剛給了自己錢，再張口跟她借錢，好像有點....
林恩寧正想著，陳雅惠突然變了臉。
只見窗外走過一對男女，男人在玻璃窗前站定，正一眨不眨盯著陳雅惠看。
陳雅惠一張臉戾氣突現，她迅速扭過頭，滿臉嫌惡。
男人反而笑起來，他拐著女伴徑直走進餐廳，挑了兩人隔壁的位子坐下。
近看之下，林恩寧恍然想起，這人是陳雅惠同父異母的大哥，陳伯遠。
“唉喲，這麽巧。”陳伯遠的笑透著一股子譏諷，“這不是我那失散多年的小三妹妹嗎？”
女伴驚訝地看著陳雅惠，問道：“她是你妹妹？”
“不能說是，也不能說不是。”陳伯遠憋了憋嘴，故作沈思狀，“我爸在外面播的種，還沒做DNA呢。擱古代，這種應該叫庶女吧？”
陳雅惠裝作沒聽到，吃了一口沙拉，“今天的醬汁怎麽一股子臭味？”
林恩寧瞥了眼陳伯遠，莫名忐忑。
“哎~你們吃什麽呢？我看看啊...”陳伯遠搬著凳子坐去陳雅惠旁邊，用手指戳著桌上的菜，“1、2、3、4、5、6、7...喲，8個菜，我爸一個月給你多少錢啊，生活水平這麽高？”
陳雅惠冷冷轉過臉，突然嬌柔一笑，“哪有給哥哥你的錢多呀~我一個小姑娘既不買車、又不玩|女|人，一個月能花幾錢，是吧？”
她目光越過他肩膀，看著隔壁桌的女人，故作驚訝道：“又換女朋友了！？這才剛開春，你這心蕩漾得挺厲害呀！上個月那個波|霸哪兒去了？”
陳伯遠鼻孔出氣，哼了一聲，把臉湊到她跟前，壓低嗓音道：“人貴有自知之明，別以為你媽把你生下來，你就能跟我一樣姓陳。”
“不過呢，你一個女的，養著倒也費不了多少糧食。”陳伯遠目光晦暗，“你要是懂事，我可以讓老頭子多給你點生活費，沾點我們陳家的光，我不計較，就當做慈善了。要是你媽那個婊|子還有非分之想，你以後吃草還是吃肉，就要看我心情了。”
陳伯遠說完站了起來，沖女伴扯了下嘴，“嘖，這家菜不對我的胃口，換一家吃去。”
陳伯遠揚長而去，陳雅惠緊盯著他的背影，眸中似乎要透出火來。
“雅惠....”林恩寧拉了拉她的手，忽然發現她手裏的叉子竟然彎成一個弧。
陳雅惠啪一聲把變了形的叉子扔到桌上，幾秒之後，臉上恢覆俏皮的神色，沖林恩寧眨眨眼，“叫我幹嘛？”
“你....”林恩寧安慰她，“別生氣，別跟那種人計較。”
“你放心，狗咬狗一嘴毛。”陳雅惠掀起眼皮，“我才不咬狗。”
她一貫比自己堅強，為人機敏又善於察言觀色，林恩寧略放心，只是經此一事，她打消了借錢的念頭。
“你看我幹嘛，吃飯啊！”陳雅惠催促道：“這桌菜好幾千呢，可別浪費！”
“哦。”林恩寧拿起刀叉，只是埋頭吃飯時，眸光暗淡。
-
李淑蘭這次住院花了10幾萬，李炳山本想把家裏的存款全都取出來給妻子治病，把換瓣膜的手術做了。
但李淑蘭死活不願把剩下的20萬存款拿出來，她堅持出院，不再繼續治療，甚至以死相逼。
全家人只得依了她，回到臺城。
剛出院的時候情況還好，但夏天一到，李淑蘭的身體肉眼看見的變差，有時候蒸一鍋饅頭都要喘上許久。
李春照顧了母親一段時間後，決定回廣州繼續打工。
臨走前，她特地去濱北見了李立冬，囑咐他要每個周末都要回家看看。
“下個月就要收麥子了，爸媽現在都不能出大力，你一定要常回家照顧著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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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姑姑嫁到外地，她跟另外兩個叔叔也並不親近。
3月底的天氣說回暖就回暖，前幾天的溫度還是個位數，今日的氣溫突然飆升到15度，春意已然深沈。
林恩寧抱著李立冬的胳膊，靠在他身上，卻道：“臺城今天好像有點冷。”
陽光照在臉上，清風拂過也帶著絲絲暖意，李立冬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，將她摟進懷裏，“要不要回家拿點衣服？”
林恩寧回臺城後還沒回過家，確實也打算拿些換洗衣服。
只是兩人站在大門口才發現，整扇鐵門都被潑了紅油漆，門廊的墻也寫滿了“還錢”、“人渣”、“去死”那些字。
李立冬第一次見這種場面，嚇傻了。
林恩寧倒是見怪不怪地打開門，只是屋內的情況比門外好不了多少。
李立冬楞了好一會兒才跟她走進去，屋內家具東倒西歪，杯碗碎了一地。林恩寧走到樓上，發現自己臥室裏的衣服也被人翻了出來，揚了滿床。
每個抽屜都被翻過，她留在床頭櫃裏幾件稍微貴一點的首飾，和放大衣櫃最頂上的包都不見了。
林恩寧挑了幾件幹凈衣服，平靜地離開。
李立冬反倒緊張得很，“是不是進賊了？用不用報警啊？”
“不用，家賊難防。”林恩寧握了下左腕的手鐲，淡淡道：“重要的東西我都帶走了，剩下的丟了就丟了吧。”
李立冬聽出來她話中有話，但林恩寧明顯不願意再說話，他便沒有問下去。
周一他要回學校實習，林恩寧也要回到C城。李立冬買了同一車次的票，只是兩人要在不同站下車。
上車後他們都沒有心情說話，林恩寧靠在他的肩膀，難得睡了一個安穩覺。
只是李立冬很快就下了車，她透過窗子依依不舍地向他揮手。
短短兩天天，她仿佛嘗盡了世間的所有離別，車開動之後，她緊緊摟著書包，把臉埋了進去。
書包裏似乎有個硬邦邦的東西支棱著，林恩寧拉開拉鏈，發現包裏多出一盒巧克力。
除了李立冬沒有人會在她包裏藏巧克力，還是她喜歡吃的費列羅。
盒子裏還塞了二百七十三塊錢，有零有整，應該是他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放進去了。
手機滴了一聲，收到了李立冬的微信。
【別難過，你還有我。】
她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買的，又是什麽時候把這些放進了她的書包。
她只知道，在這趟向著夕陽疾馳的列車上，她品到了人生的苦，也嘗到了愛情的甜。
-
林恩寧剛回到學校，就接到了陳雅惠的電話。
“寧寧！你沒事吧？？你在哪兒呢？是不是回臺城了？出這麽大事你怎麽不告訴我呢？！你等著啊，我現在馬上買票回去找你！”
“我已經回來了，”林恩寧打斷她，“都到學校了。”
“你回來了？”陳雅惠驚訝道：“你在哪兒呢？”
“當然是在教室，準備上課。”
“那你下課等著我！”
石永強跳樓的事一夜傳遍了臺城，陳雅惠知道這個消息後著實吃了一驚，加上林振昌的公司被人告的搖搖欲墜，陳雅惠有點擔心林恩寧的處境。
見面後，林恩寧滿臉的疲憊更驗證了她的猜測。
“你舅舅...”
林恩寧艱難地點了下頭，後面的話沒有心情再說。
陳雅惠嘆了口氣，挽住她的胳膊，“下午別上課了，咱們吃好吃的去~”
小時候，林恩寧的媽媽教過她，安慰一個心情不好的人，一塊兒蛋糕比兩句好話更有用。
她挑了家C城最高端的西餐廳帶林恩寧過去，選了靠窗的位置，把最貴的菜點了個遍。
“你嘗嘗，聽說這家周末排隊叫號能叫到200多，火爆的很！”
“嗯。”林恩寧沒有胃口，偶爾看看手機，大部分時間都是沈默地看著窗外出神。
父親一直聯系不上，她很擔心。
陳雅惠知道她在憂心什麽，她們從小就在一起，林家的情況她很清楚。
不過在陳雅惠的認知裏，生存是第一重要的，所以她直截了當問道：“你生活費夠不夠？你爸走的時候給你留錢了嗎？”
林恩寧有一瞬怔然，她把卡裏所有生活費都交了李立冬母親的住院費，身上只剩幾百塊現金。
陳雅惠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，立刻打開微信轉過去三萬塊錢。
然後火速拽過林恩寧的手機，點了接收。
“這個你先花著，我下個月理財還能到一筆，到時候再給你。”
“我怎麽能花你的錢呢！”
林恩寧想把錢退回去，但陳雅惠藏起手機，笑得狡猾：“甭費勁了，你就算轉給我，我也不收，24小時以後就退回去了。我跟你說，微信就這點好比銀行好，我要是不接受，你就沒法給我轉賬。”
林恩寧垂：“雅惠。”
陳雅惠：“咋了？”
“謝謝你。”
“你跟我客氣什麽？我這些年在你家吃的飯錢也不止這點錢。”陳雅惠真心道：“你在我心裏跟親人沒什麽區別。”
林恩寧眼眶發紅，“我....”
“你可別跟我煽情啊！我受不了這個！”陳雅惠急忙拿起杯子，扭頭看向窗外。
這世上錦上添花的人很多，雪中送炭的寥寥無幾，可她遇到了。
這幾日的噩耗幾乎擊垮了林恩寧，她沒想到自己見證了人心的險惡，也感受到了真情。
眼淚險些就要掉出來，“雅惠，謝謝你。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。”
“哎呀，肉麻死了！不聽不聽！”陳雅惠嫌棄地捂著耳朵，“反正你需要錢隨時跟我說，我手上有30萬理財還有個幾十萬股票，養你兩年不成問題。”
“30萬”這幾個字讓林恩寧想起了李立冬母親的手術費。
如今她已經沒有能力幫李立冬籌手術費，但陳雅惠卻能拿出這筆錢又不影響生活。
可她剛給了自己錢，再張口跟她借錢，好像有點....
林恩寧正想著，陳雅惠突然變了臉。
只見窗外走過一對男女，男人在玻璃窗前站定，正一眨不眨盯著陳雅惠看。
陳雅惠一張臉戾氣突現，她迅速扭過頭，滿臉嫌惡。
男人反而笑起來，他拐著女伴徑直走進餐廳，挑了兩人隔壁的位子坐下。
近看之下，林恩寧恍然想起，這人是陳雅惠同父異母的大哥，陳伯遠。
“唉喲，這麽巧。”陳伯遠的笑透著一股子譏諷，“這不是我那失散多年的小三妹妹嗎？”
女伴驚訝地看著陳雅惠，問道：“她是你妹妹？”
“不能說是，也不能說不是。”陳伯遠憋了憋嘴，故作沈思狀，“我爸在外面播的種，還沒做DNA呢。擱古代，這種應該叫庶女吧？”
陳雅惠裝作沒聽到，吃了一口沙拉，“今天的醬汁怎麽一股子臭味？”
林恩寧瞥了眼陳伯遠，莫名忐忑。
“哎~你們吃什麽呢？我看看啊...”陳伯遠搬著凳子坐去陳雅惠旁邊，用手指戳著桌上的菜，“1、2、3、4、5、6、7...喲，8個菜，我爸一個月給你多少錢啊，生活水平這麽高？”
陳雅惠冷冷轉過臉，突然嬌柔一笑，“哪有給哥哥你的錢多呀~我一個小姑娘既不買車、又不玩|女|人，一個月能花幾錢，是吧？”
她目光越過他肩膀，看著隔壁桌的女人，故作驚訝道：“又換女朋友了！？這才剛開春，你這心蕩漾得挺厲害呀！上個月那個波|霸哪兒去了？”
陳伯遠鼻孔出氣，哼了一聲，把臉湊到她跟前，壓低嗓音道：“人貴有自知之明，別以為你媽把你生下來，你就能跟我一樣姓陳。”
“不過呢，你一個女的，養著倒也費不了多少糧食。”陳伯遠目光晦暗，“你要是懂事，我可以讓老頭子多給你點生活費，沾點我們陳家的光，我不計較，就當做慈善了。要是你媽那個婊|子還有非分之想，你以後吃草還是吃肉，就要看我心情了。”
陳伯遠說完站了起來，沖女伴扯了下嘴，“嘖，這家菜不對我的胃口，換一家吃去。”
陳伯遠揚長而去，陳雅惠緊盯著他的背影，眸中似乎要透出火來。
“雅惠....”林恩寧拉了拉她的手，忽然發現她手裏的叉子竟然彎成一個弧。
陳雅惠啪一聲把變了形的叉子扔到桌上，幾秒之後，臉上恢覆俏皮的神色，沖林恩寧眨眨眼，“叫我幹嘛？”
“你....”林恩寧安慰她，“別生氣，別跟那種人計較。”
“你放心，狗咬狗一嘴毛。”陳雅惠掀起眼皮，“我才不咬狗。”
她一貫比自己堅強，為人機敏又善於察言觀色，林恩寧略放心，只是經此一事，她打消了借錢的念頭。
“你看我幹嘛，吃飯啊！”陳雅惠催促道：“這桌菜好幾千呢，可別浪費！”
“哦。”林恩寧拿起刀叉，只是埋頭吃飯時，眸光暗淡。
-
李淑蘭這次住院花了10幾萬，李炳山本想把家裏的存款全都取出來給妻子治病，把換瓣膜的手術做了。
但李淑蘭死活不願把剩下的20萬存款拿出來，她堅持出院，不再繼續治療，甚至以死相逼。
全家人只得依了她，回到臺城。
剛出院的時候情況還好，但夏天一到，李淑蘭的身體肉眼看見的變差，有時候蒸一鍋饅頭都要喘上許久。
李春照顧了母親一段時間後，決定回廣州繼續打工。
臨走前，她特地去濱北見了李立冬，囑咐他要每個周末都要回家看看。
“下個月就要收麥子了，爸媽現在都不能出大力，你一定要常回家照顧著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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